看著紅梅轉身離開的身影，成渝和黃鈦對視一眼，他們在為自己的計劃得逞而沾沾自喜著。

在紅梅不知情和無法察覺的情況下，入侵她的芯片系統，從而為接下來的事情獲得更多的消息和幫助。

不過成渝他們所做的這一切，在顧時看來根本沒用。

紅梅能從一種木偶機械中脫穎而出成為本次紅樓課堂的代課老師，本身的系統就比其他木偶機械要強得多。況且紅梅大腦內部的系統，是受到主樓那邊監視的。稍有不慎，就會被檢測臺發現。

不行，得馬上阻止他們！

這是顧時立馬想做的。

不過他的勸誡根本沒有機會說出口，因為在那之前，成渝和黃鈦他們就已經開始實行了。

顧時看著紅梅已經銜接好的機械臂，心裏估算著時間。

離那些人來，怕是應該不遠了。

只是不知這次他能支撐多久。

“你怎麽了，看起來悶悶不樂的？”成渝註意到顧時的安靜，非一般的安靜。

認命般的安靜和無奈感。

讓他心中有種難以言說的難過，就好像自己做了什麽錯事，做了對不起顧時的事情。

顧時也不知道自己心裏怎麽想的，他看著眼前的人，忽然笑了笑，最後拿出自己的雙刃刀，遞給成渝。良久，成渝聽見他說：“能把你的名字刻在上面嗎？”

成渝一怔，不懂顧時這麽做的理由。

“為什麽？一般在東西上刻名字都是情侶愛人之間才會這麽做的，你……你你你是不是偷偷喜歡小爺？啊？臥槽，難道真被小爺猜中了？顧時你、你你你是……”

顧時垂眸，沒再看他，也沒說什麽，一把從成渝手裏奪回自己的雙刃刀，起身徑直離開了。

時間真的不多了。

他的時間，不多了......

從紅梅的機械臂被接上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五分鐘，主樓檢測臺那邊應該已經接收到了訊號。

如果讓他們這些人碰見清理組，恐怕結果只會是更糟糕徒增無畏的傷害罷了。

出了教室門，顧時走向通道不遠處的窗戶旁，看著外面的天空。霧蒙蒙的天空，將他的視線遮擋，就算是極目遠望，也沒有一片藍天與白雲。

過了一會兒，他聽見身後的響動。

轉身，是編號521劉姥姥。

顧時沒有說話，目光又轉向外面。

“我想，我們應該談談。”姥姥走到他身邊，看著這個男人。

顧時依舊看向外面，盡管什麽也看不到，過了一小會兒，他轉頭，面無表情：“談什麽？”

他不清楚自己有什麽可以和姥姥談的。

“……或許，我們，可以合作。”姥姥看著他，小心道，生怕顧時立馬拒絕她。

顧時沒有立刻回答她這個問題，而是轉身倚在窗戶上，看著不遠處520教室的門口。

姥姥出來的時候，沒有關門。

此時，從裏面傳來成渝和黃鈦他們的歡聲笑語。

“你小子站住！”

“再來一局！”

“老K你幫我們做監督。”

……

“理由？”顧時道。

姥姥：“啊？”

“合作理由？”顧時將自己的雙刃刀拿在手裏把玩。

“我們可以幫你找回過去，你不是一直在尋找嗎？”姥姥盯著他手上的雙刃刀，不敢輕松。

那把雙刃刀的威力她見識過，就連她自己改良過的機械臂都不能破壞，甚至克他們這種類型機械臂的作用。

顧時游離又徘徊的眼睛最後落在姥姥的機械爪子上，像是忽然間想到了什麽，他說：“能把你的小拇指借我用用嗎？”

“……啊，哦、哦哦，可、可以的！”姥姥在感知到顧時眼裏的期望後，立馬幹脆的將自己的小拇指掰下來遞給顧時。

她以為顧時要用自己的小拇指測試手中的雙刃刀的鋒利，可結果卻大出她所料。

顧時拿到小拇指後，先是在刀刃上敲了敲，似乎是在確認的它的硬度。

“這個小拇指是用金剛石合成的，鋒利無比，一般人是見血封喉。”姥姥解釋道。

顧時：“嗯，我知道。”

下一秒，姥姥就看見這人拿著她的小拇指在雙刃刀上刻字。

姥姥：哈 ？？？

不久後，顧時將小拇指還給姥姥，姥姥眼尖的瞅了一眼，那把雙刃刀上，刻著他們九個人的名字以及她的編號521。

“你這是……”

顧時收了刀，輕道：“我怕自己忘了。”

忘了這短暫和大家相處的時光，忘了自己的名字。

轉身，人走向教室。

姥姥呆立在原地，吹著外面的冷風，最後看著手中的小拇指，笑了笑。‘哢噠’一聲，將小拇指安裝好，就跟什麽事沒有發生一樣，回了教室。

教室裏的鐘表很快就到了時間。

紅樓課堂的最後一節課開始，鈴聲結束後。

不出意外的，大家又聽見樓主任的聲音。

【大課間時間結束，最後一節課開始】

【由紅梅老師帶領大家回顧之前兩節課的內容，最後終投於下課前結束】

【除代號‘不要臉’之外，其他人沒有更改票數的權力】

【找出‘元妃省親’中那個不該存在的角色】

【回答正確，獎勵路觀圖一份和半小時時長】

成渝仔細聽著廣播。

樓主任的聲音消失以後，他陷入了一會兒沈默。

王洛被帶往操場，這次課堂的投票將會少一票。雖然他有更改票數的權力，但是少了王洛的那一票，還是多少會影響他之後的判斷。

紅梅走上講臺，看著臺下的眾人，說：“本次課堂回顧一小時，討論時間二十分鐘，十分鐘最後投票。”

紅梅看了一眼第一排坐著的姥姥，姥姥起身走上講臺，兩人對視後，一起合力將黑板從中間分開，墻上的鐘表也在第一時間，和之前一樣，全都恢覆到了十二點的位置。

此時此刻，教室裏一片黑暗。

從黑板縫隙中投射出賈府的景象。

眾人都看的認真，不敢稍有懈怠。因為這次的終投，意味著他們之中有個人的角色是不該存在的。

而不該存在的角色，對應的真人，會有著怎樣的懲罰，沒有人知道。

一個小時的時間，投影在快速前進著，自然是不能按照書裏的時間。所以有些事物就避重就輕。

九人中，只有成渝的角色每次在轉換身份時，都會清晰地再背後標上他的代號‘不要臉’。

成渝看著畫面中的自己，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。

這太特麽丟人了，背後帶著‘不要臉’三個字，將大觀園轉了一圈。

幸好故事裏的人看不見，他也就不要臉的瞎一次。

旁邊的顧時註意到的眼神離開畫面，默默看了幾眼。

沒有說話。

一個小時的時間，大家基本都在沈默中度過。

投影結束，教室裏恢覆明亮的一面，黑板上的縫隙也消失了，回到原來的時間，繼續走著。

一切就像最開始的樣子。

紅梅重新站到講臺上，對他們說：“現在開始計時二十分鐘討論，找出你們認為對應代號的角色是不該存在的人，並且一致通過。”

果然，是需要代號和角色組合在一起的才行。

成渝聽完紅梅的話，更加印證了自己之前的猜想。

每個人的代號第一輪盲投，和人物卡角色第二輪投票，都是為這個終投做鋪墊的。

“你覺得誰最可疑？最有可能是那個不該存在的人。”成渝一手托腮看著顧時。

顧時雙眼放空，不知道是在想什麽還是真的在發呆。成渝的話，並沒有引起他的任何反應。

小爺是被他屏蔽了嗎？

“餵——”成渝在他眼前招了招手。

顧時這才註意到，這人正盯著自己看。

“有事？”

成渝指了指墻上的鐘表，道：“投影已經結束了，現在開始討論。”

“哦。”顧時輕微點了下頭。

成渝看著他，期待接下來的後續。

然而顧時的後續，就是沒有後續。他繼續發呆。

“我覺得我們應該就這個問題討論一下。”成渝又道。

顧時還是一聲“嗯”。

成渝有點火氣慢慢上來：“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講話？”

顧時睜著無辜的雙眼看向他：“聽了。”

“那我剛才說什麽？”

顧時頓了下，然後說：“你說討論這個問題。”

成渝：“……”

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。

“我在等你說啊。”顧時看著有點炸毛的某人說，“你不說我怎麽知道你要說什麽？討論什麽？”

成渝一聽臉更加黑了。

這家夥擺明耍了他！

良久，成渝投降，在顧時面前，他算看清了一件事，就是你一旦開口和他說話，你得先講，否則顧時就一直‘嗯’的等著下文。

成渝繼續補充著他剛才的話題：“我覺得依照目前掌握的線索來看，最可疑的角色肯定排除咱倆，還有……”

“賈迎春。”顧時看著他的眼睛道。

成渝的小眼睛轉的飛快，忙問：“為什麽？”

“因為‘元妃省親’。”

成渝辯駁：“你不能因為課程內容就瞎猜賈元春吧？”

顧時認真道：“我沒有。”

那雙眼睛異常明亮，無比認真道。

看得成渝都覺得自己冤枉他似的。

“好了好了好了，那就賈元春一票。”他妥協道。

這雙眼睛還真是無法拒絕。

怎麽打人的時候就變成狼崽子了呢？

他想不通這個問題。

難道這人有人格分裂癥，他想起在555教室裏，顧時蹲著啃蘿蔔的可憐唧唧樣兒。

辦公主樓大廈。

三樓，窗戶前。

一個男人手上夾著煙，依靠在一旁的書架旁。

腳下，煙蒂已經落了很多，但男人似乎沒有要停止的意思。

終於在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的時候，男人掐滅了煙頭，扔在地上。

“進來。”

掃地機械很快將地上的煙蒂全部打掃幹凈。

“他們出發了？”男人看著進來的屬下問。

“是。副主任親自下達命令，主任和校長簽字。”

男人沈默良久，隨後說：“你下去吧。”

門被關上後，男人回頭，走向窗戶旁，打開窗簾。剛才的掃地機械立馬變成一個機械小人，雙手遞上一個望遠鏡。

“主人。”

男人的望遠鏡是特質的，可以穿過校園內的層層霧氣，看到那棟大樓的情況，以及這所校園各個地方的情況。

幾分鐘後，男人收了望遠鏡。他說：“四次違規就算是我也保不住他，‘清洗’命令已經下達了。”

“但他自己可以保住自己的。主人。”機械小人道。

男人像是想到了什麽，彎腰將機械小人放到肩頭，笑言：“對了，你不說我都差點忘了。他可是這所校園內唯一一個自由人呢！”

自由人，自由的代價值得嗎？

作者有話要說：

【感謝閱讀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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